【スズそら】He Will Be Loved
※给 @pumpkinia 的生贺，希望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标题改编自Maroon 5的She Will Be Loved，不过和歌曲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请勿代入三次元
He Will Be Loved
文/極月銘子
时值盛夏，街道上的热浪扑面而来，行道树的层层密叶下传来蝉聒噪的嘶叫。そらる手中攥着手机，页面停留在私信记录，上面写的是他记得滚瓜烂熟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地址。
静冈县。
这是一个对そらる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家里蹲的他常年只往返于学校所在的东京都和老家宫城县，要不是有特殊原因，他大概没有来这里的愿望，至少不会这么早。
如今他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人而已。
*
一路摸索打听，そらる来到了地址所写的地方。一座普通的日本民居，院子是用矮墙围起来的，透过铁栅栏门可以窥到院内的风景，花丛茂盛却有些杂乱，显出屋主的疏于打理。
そらる反复确认了门牌号与铭牌，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做了几个深呼吸，抬手按下了墙上对讲机的门铃。
无人回应。
是出门了么。
そらる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そらる并不急着回旅店，兜兜转转走到了一所学校门口，竖立的牌子上刻印的校名，是记忆中那个人寥寥数次提及过的名字。
上学期间学校禁止进入，他只得站在门口，隔着铁门向内张望。
运动场上学生们挥洒汗水，教学楼中传来老师激扬的授课声，还有阵阵依稀可闻的钢琴声。
几年前还穿着高中制服的那个人，是趴在桌上睡觉来度过无聊的国文课，还是撑着下巴在音乐课上过无视掉老师在讲的早已烂熟于心的乐理知识、试着谱写自己的曲子，亦或是换上体操服和同学一起在足球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
只有猜测。
そらる和他相识在大学，尽管有听他偶尔讲起中学时代的故事，但真实的过去终究是不得而知的。
在校门口站了会儿，そらる踏上了回旅店的路。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そらる抬起一只手遮挡住光线，从没有合拢的指缝中可以看到透亮的蓝色。
因为名字里有「空」，再加上从容冷静的性格和深蓝的发色，不怎么和他人深交的そらる没少被人说有天空一般的气质，只可远观而无法亲近。只有那个人说，そらるさん其实是个傲娇啊，摆出冷淡的态度，实际上很想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吧，真可爱。
对于这一点そらる羞恼地和他争论过无数次，可那人始终用そらるさん好可爱来回应，反而总搞得そらる面红耳赤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回了旅店附近。旅店门前的小广场中央有一座水池，嫩黄色粉白色象牙色的荷花堆簇在池中央，偶尔有红色或金色的鱼儿自碧绿的荷叶下方游过，荡漾起波纹。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沿着水池的边缘走，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可事与愿违地踩到青苔滑倒，尖叫一声跌进了池子。他扁着嘴坐在不深的池水中，脸上满是希望有人把自己抱出来的期待，然而最后还是倔强地自己爬了上来。
水珠从湿淋淋的发尾和衣角滴落，落汤鸡的模样惹人发笑。小男孩听到了そらる毫不掩饰的笑声，看向他的方向，稚嫩的脸皱成了包子，撅着嘴不甘心地哼一声，转身跑掉了。
多年前的那个人，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吧，在他还无忧无虑的童年。
*
临近傍晚，そらる又一次来到那栋房子前，按响了门铃。
这回有人接听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透着几分疲累，「请问是谁？」
そらる立刻回答，「您好，我是そらる，我……」
自我介绍还没结束，门就开了，「进来吧」女声说道。
「抱歉打扰了」そらる推开铁栅栏门走进院子。院子不大，花草比先前窥到的还要多，未修剪的杂草亦是。
走到房子前面，そらる刚要抬手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后走出一位中年妇女，与所寻之人相像的脸型，尽管脸上挂着的是有些勉强的笑容，隐匿在眼底的温柔与亲切却是如出一辙。
「你是那孩子在大学的学长吧？」没等そらる说话，女人便开口道。
そらる点点头，「伯母您好，冒昧地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孩子见到你来一定很开心。他在家经常提起你」，女人侧身为他让出路来，「请进，路上很辛苦吧，进来坐会儿」
「谢谢您」そらる欠了欠身子，跟着女人走入屋内。
女人在厨房烧水泡茶，そらる一人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有些不安地搅动手指。四下张望时，看到了一扇浅棕色的门，门上挂着一个狐狸头形状的木牌。
「那是那孩子的房间」
そらる没有发现女人已经端了茶走过来，下意识地为自己不礼貌地东张西望道歉。
女人笑一笑表示没有大碍，走到房门前手搭上门把手，「你要进去看看么？」
*
普通的男生卧室。
窗户开了半扇，夏风吹动米色的窗帘，午后四时的余晖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橘红色，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摆着狐狸玩偶的单人床。整整齐齐码着漫画书的书柜。散乱着乐谱的书桌。立于墙边的吉他。
流动的时光仿佛在此时此刻停滞凝固，眼前的景象仿若就是小小世界的全部。
そらる走到书桌前，摊开的乐谱是去年夏末两人共同完成的ソラリズム。
「那孩子打电话回家时总说『社团里的そらるさん唱歌超好听！』『そらるさん又唱了我的曲子！』之类的话，兴致很高」女人站在门边，并没有进来，「我也想听一听那孩子喜欢的声音是怎样的呢」
尽管并没有唱歌的兴致，可是面对着与那人相似的眉眼，そらる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况且对方是那个人的母亲。
他在默许的视线中拿起了琴架上的吉他，琴身很干净，没有放在琴盒中却未沾染一丝尘土。他靠在窗台边，简单调音后，唱了起来。
「誰も知らない 唄を今日も歌うんだ」
一开口嗓子就几近哽咽。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学校的社团活动室里，那个人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背着吉他靠在窗边，背后是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广袤天空。
我写好了新的曲子，来唱歌吧そらるさん，他记得他那样对自己说，脸上是足以与夏日媲美的明亮笑容。
「ふたりぼっちの世界 たった一人」
他努力控制着声带，试图让声音稳定下来。
那个人比自己低两个年级，加入自己所在的轻音部后便以“喜欢そらるさん的声音”为由缠着自己，后来甚至演变成“喜欢そらるさん的全部”。
一开始的确有些烦，但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他每天早上跑到自己的寝室道早安，习惯了他每天中午下课后跑来找自己吃饭，习惯了他每天晚饭后拉自己外出跑步，习惯了他周末帮自己在图书馆占座。
也习惯了他打趣说傲娇的そらるさん好可爱，习惯了他对自己说喜欢，习惯了他信誓旦旦令人害羞的情话，尽管自己并没有明确回应过，因为他从未想过和一个同性在一起。
那时候，そらる以为平凡而又美好的日子会这样持续下去，以为两个人会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一直走下去。
只是他以为。
「聴いててくれるなら それで……」
唱不下去了。
过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每一个画面的中心都是那个人的脸。
そらる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面部表情。他右手扶着琴身，左手紧紧握着琴颈。
女人没有勉强他继续，开口赞扬道，「真是天空一般的声音啊，怪不得那孩子那么喜欢」
そらる把吉他放回琴架上，借着背过身的时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谢谢您」
回到客厅，そらる举着精致的茶杯小口啜饮。刚才的失态令他难以平静地坐在这里，手不由得攥紧裤子布料。
「让你把时间耗在这里也不好，我把地点告诉你，你去找他吧」女人的提议解救了坐立不安的他。
「麻烦您了」
*
到达目的地的そらる如愿见到了熟悉的笑脸。
「真是过分啊你，一声不吭地自己走掉了」そらる克制住把手中的花束砸向他的冲动，坐在石阶上，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所有人都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得意了好一阵子，因为看到那么人惊愕的样子。我也被唬住了啊」
「你应该回来解释一番吧，大家都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没有了围在身边吵闹的存在……」そら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说实话，我也不习惯」
「我来时去看了你的母亲，你和她的性格真像，她是个温柔的人。看得出她因为你而操碎了心，精神状态也算不上好，你个不孝子」看着一如既往的笑脸，そらる翻了个白眼，「嘛，你也是老样子，被我这么说了还笑得没心没肺，就那么喜欢被我教训么」
「我以为这次见到你，会忍不住揍你一顿。可是真见到了，却平静了许多。」そらる勾起嘴角笑了笑，「还有以前总被你说傲娇，我才不是呢。现在证明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谢谢你喜欢我」そらる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满溢着温柔的深色眼眸，轻轻地说道，「我也喜欢你」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几个字。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他一定丢掉无用的自尊心坦率地表白。
沉默了几秒钟。
「你看吧，我就说自己不是傲娇」そらる一副不容争辩的样子摊开手，「可就算我坦诚了心意，我也没法强求你回去，所以，只能祝愿你过得顺心，不用担心我」
そらる掸掸裤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微笑，「希望你一切安好」
そらる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笑脸，像是要将其刻入眼底铭记。而后转过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生活中总会出现可怕的怪兽，把所有美好的计划打乱。在二人相隔遥远距离的未来，そらる能做的只有过好自己的生活。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前路迷茫的时候，偶尔想起一个人，想起他曾经给予自己的温柔与宠爱，然后重新拾起前进的勇气与动力。他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所以要连带着他的份一起，坚强地走下去。
「さよなら、スズム」
反射着阳光的大理石碑上，黑白照片里永远停留在弱冠之年的青年，笑得正灿烂。
End
注：关于水池的描写参考了南瓜本人的描述，跌进水池也是南瓜本人的经历。
后记：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42天。
养成一个习惯所需的21天的两倍，我也已经习惯了没有痴汉的生活。
不曾想到你会这样离开，后悔自己没有存下你的地址，只记得个大概。
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去你生活的小镇看一看，走近你生活过的风景。
生日快乐，南瓜。
几个月前说好的生贺如约奉上。
码字时一直不确定这样的设定是否合适是否尊重，但这是我所能设想出的与你相见的最好的方式了。既然是你，一定会任由我来、包容如此任性的我。就算是现在的我，也还贪恋着你的宠爱。
我说，我很想你。
希望你在天堂一切安好。